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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明月几时有？把酒问青天。
——苏轼《水调歌头·丙辰中秋》
野杨梅下，我一个人独自饮酒
远处的路边，有粉色樱花，汹涌怒放
那相恋的一对男女，在树下
留出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
“他们相爱，花团锦簇”
……而我却独自一人。但似乎
谁都有这样的时刻：情到深处的孤独
热闹之后的寂静
当孤独和落寞这两只小松鼠，跳上
午夜的枝头，闪闪发亮的，岂止是
它们内心的泪水？
野杨梅下，我一个人独自饮酒
还没来得及郁闷，就有远方的朋友
发来问候的短信：
你那儿怎样？月亮是不是已经
爬上了树梢？我这儿，正风起云涌
春雨漫山……
二
东篱把酒黄昏后，有暗香盈袖。
——李清照《醉花阴·薄雾浓云愁永昼》
美女画家有自己的工作室，魏峰山下
有庭院一座，画室一间
很多时候，她埋头画她的牡丹与荷花
偶尔她也斜倚窗前，看树下的那只绵羊
漫不经心地游荡
……美女画家是个浪漫主义者
东山采菊，西山拍照
她的画室里，韩范意味浓厚，到处都
美美哒，萌萌哒，来自星星的都敏俊
站在画报的一角，深情地看她！
美女画家走到哪，都教授的眼神
就跟到哪
此时是黄昏。瞧，那一缕缕阳光
不断地为微醉的美女画家
输送甜言和蜜语：
——她提着裙摆走向百花深处
此刻，没有人陪伴，她的孤单
也可以这样美
三
绿酒初尝人易醉。
——晏殊《清平乐·金风细细》
“每个枝头都有一朵花，每一朵花里
都住着一个灵魂
守园人，为它们培土，浇水
花朵的灵魂，就会在夜里活过来……”
在湖南乡下，被新酿的米酒
灌醉的阿婆，给我们讲《花仙记》
她说这里就是花朵的小国家
杜鹃、风信子、迷迭香、曼陀罗
朵朵绚烂
她说这里有春日宴，风在侧
流水在远，马匹驮着云朵去了桃树林
被新酿的米酒灌醉的阿婆，是一个活在
往事里的人——
她把半生的时光，都织在了帛上
蜜糖色的黄昏里，桃花抖落一地
阿婆在树下，梦见了当年的同伴
——春兰和秋菊
四
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
——白居易《问刘十九》
必须承认：从前写过的某些文字
我还偶尔翻看——
在那些词语凌乱的夜里，我藏着
一粒小小的药丸，我会笑着说
你看，我很好！
必须承认，有些场景
我会经常回想——
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
那些年，大雪封门，在阿三狗肉馆
我们三个开怀畅饮
火煨红了炉子，酒热了三个人的面孔
谈笑总是畅快淋漓
如今又是大雪，阿三狗肉馆
已不知去向。主人已经从良？
这是我所期待的，又带着隐隐的惆怅
我站在雪后的古寨东路，心里有一种
碎裂感和孤独感
……天使长出了翅膀，是因为爱情
而我多出了泪水，是因为没有一座禅房
来安置我的忏悔？
